随笔

两天的休假，屈指一算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整理屋子。站在屋里双手举高踮起脚尖，在屋中央做了一个360度旋转，看见报纸丛书DVD水壶堆聚如山的衣服还有空置的食物空罐子遍布四周；感觉她们有者鄙视有者哀嚎的对我呐喊：要膛要杀悉随尊便，给我们来个痛快了结！我们不要在这里做吃尘废物！

我心中一惊，心想古时君王之所以被推翻，皆因不顺民意不解民怨，我不能重蹈复撤。于是我徐徐地解开努力维护我“玉树临风”的形象的上衣，臃肿的身材呼之欲出的那一刻，万物凝静，此刻，天地间仿佛就只有我和我的心跳声；然后.....只听见哀鸿遍野，报纸丛书DVD水壶推聚如山的衣服还有空置的食物空罐子面露惨色凄然鬼哭神号：你不如杀了我们吧.......我宁愿下18层地狱啊!!!!!!!!!!!!!

赤着上身我拿着黑色垃圾袋，挥洒着青春......不再的汗水，顺民意的收拾“残骸”，不消片刻盆满钵满，马上为垃圾工人增添了发挥尽业乐业精神的一个空间。

炮竹一声除旧岁，新年来咯要去芜存箐啊！己所不欲，吾施于人（嘻嘻），垃圾处理之后送给人，空间变大了一点，我头一转，目露凶光斜视那一叠一叠的漫画和书本，今天不将你们收拾掉，我誓不为人!

走入书房,左手拿起本大爷的玉玺、印泥和剪刀；右手捉了笔和玻璃纸，文具案上摆，我坐书桌前，一切就绪后开始“打包”书本。包书是苦差，浪费大好青春的苦差。但是我愿意用我的青春（看看桌下，翻翻抽屉，青春你们还在吗？），来延续它们的生命和保存它的存在价值。君不见时下许多人，看书却不爱书，原本道貌岸然的一本书，给他们看完后都换来一副狼狈样。若干年后，它们会了解我的苦心的。

书本包完之后，写上购买日期，手起玺落，我在书上留下永不磨灭的，我的名字。别说吾暴君，这是“君子兵法”中第1378章第5371条，乃心里战术矣。芸芸借书人，日后见此盖印仍不还书者，此后必夜夜噩梦缠，日日良心摧，郁郁而终也！

然后”在梦的边缘徘徊“的小君徘徊到我电脑里来了，我就随手拿了刚刚包好的蔡澜的“老澜游记2”，一边看书一边和她聊天。此女子年纪轻轻，满脑子颓废，但是想象力丰富。我觉得她其实蛮活泼的，就喜欢写一些意志消沉的文章。但是我倒是对她的文笔甘拜下风，真希望她老愿意收我这“驴子”不可教的孩子为徒，好让我的中文书写能力暴增，它日可以与她日月共耀辉。

我笑称她为“妈妈”，因为她说我“毛躁，不沉着”；还说：浮啊！孩子！要冷静，不然人生中会很坎坷的！呵呵！我想起了周杰伦的歌“听妈妈的话”。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反反复复无法理解的人天下亦有之。此话何解矣？事关这位年纪轻轻就急着当妈妈的女子，虽然谆谆善诱语重心长的教我甭浮躁，然而当我迟了一秒回复她讯息时，电脑银幕上马上出现诸般如“你说话呀！还不快点！”、“你痛快点说话呀！” 等字眼；到底是谁浮躁了呢？

浮躁啊！王靖雯你去了哪里？

九月天高 人浮躁

la jum bow

u na sha 啊

la jum bo

九月里 平淡无聊

一切都好

只缺烦恼

la jum bow

u na sha 啊

la jum bo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话果然没说错；在和小君刀剑霍霍争口舌之利时，还真学到了许多的新词汇，都是东北的口语吧？当然从中也认识了东北一些地方。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这天刚好她就要出差到大连，而我手中的“老澜游记2”刚好有大连的介绍，所以命中注定我们将会...........谈一些大连的东西。她说她的葫芦岛，我讲我的棒槌岛；金庸赞大连美女冠中国，周华健赞大连干净美丽；而蔡澜称大连人虽然保守但是和蔼可亲，大家都有一副安详的脸......

1894年，甲午战争，日军入侵旅顺口，

进行惨绝人寰的2万人大屠杀；

1905日俄战争结束后，日军再次侵占旅顺，

为掩盖罪行，

一再想平毁旅顺。

蔡澜的“老澜游记2”里还有介绍藏药资源丰富的青海，不赘述，只想分享一些关于“冬虫夏草”的资讯。

冬虫夏草

外形像虫，双边个有数对脚，

尾部有一条像草的尾巴，尾巴无药效，只增重量，

长的多是西藏的，短的才是优质的青海产。

将冬虫夏草折断，

中间有V字形的肠，属真品。

蔡澜的“老澜游记2”里谈到的,也有让我老泪纵横的，就是那几篇有关吾老乡下瓜雪“萤火虫之旅”；还有Bukit Pelanduk 的“立百病毒”和“日本脑炎”。现在家已经不在家乡了，听说萤火虫的数量也每年在剧减中，环保之词在马来西亚人眼中，还要借助放大镜才能看的明。

“立百病毒”和“日本脑炎”－－二姨被它们给害惨了！二姨养猪时不幸有猪瘟“日本脑炎”，二战时日军来犯还令人心有遗悸，日本效应什么时候才要消失？在此我们要抵制日货，我们不要日本的脑炎！

人人都说行行出状元嘛！养猪不行就改养鸡吧！岂料过后又惹来鸡瘟“立百病毒”，冥冥中好像猪鸡一起回来报仇似的。总之，二姨的家乡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让人闻猪色变，闻鸡丧胆的死城。

“想到故乡目屎就留下来，希望你平安快乐，我的妈妈....”

突然间脑海中响起这首闽南语歌曲，是这样唱的吗？印象模糊。想起此歌忆双亲，然而今天淹是搞笑行动派，不愿与伤感的事打交道。

人不就是这样吗？前一刻可以开心的欢笑着，下一刻可能就要被哀伤笼罩。情绪的起伏有时候并不能由我们去掌控，那个变化可以是瞬间的，我们连思考都还来不及就被感染了。是不是应该简单的做人，让所有情绪放肆？还是努力地压抑着，人前欢笑，人后独自伤悲？

想一想，咦！我还有许多事还没做啊！

报纸丛书DVD水壶堆聚如山的衣服；它们还是怒目而视:什么时候你才能专心的把所有事做完？

我心一狠，哼！一个都不能留！

纯粹的感恩

这是郭聪田－台湾聚合国际公司董事长对“孝顺”父母的一些看法与感想的文章，我在报上读到的，与大家分享。


证严法师常说有两件事不能等：“做善事”与“孝顺父母”

很多人可能认为目前能力不足以做善事，内心常想.....“有一天，等我更有能力、更会赚钱、更有时间时，我一定会开始好好地做善事”。
但是，我们可能因此一再的错过机会，此生永远无法实现做善事的心愿。

同 样地，“孝顺父母”也必须把握眼前的机会，因为机会稍纵即逝，“子欲养而亲不在”，乃成人世间常见的遗憾。如果父母长寿、如果父母身体健康、如果儿女各方 面发展顺利......一个人一生之中能够尽心尽力做到孝顺父母的，恐怕不超过十五年吧？因此每一个为人儿女者，应当把握每一个今天的机会，立刻以心意、 以行动去孝敬我们的父母，以免错失机会，成为终生永难弥补的遗憾。


“孝顺”，肯定了父母亲生命的价值，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尊严

“孝顺”也是一种对长辈（老人）的关怀与爱，它与对小孩的爱有何不同呢？“孝顺”到底有何特别的意义？

养 育小孩，对小孩的爱与付出，其中含有生命繁衍的重要目的，因此，养育小孩所付出的爱，其意义是偏重于“生物性”的，而“孝顺”的意义纯粹是一种“心灵性” 的。养育小孩为我们带来希望，而孝顺父母的付出表面上并不具有任何的实质利益；“孝顺”是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因为不求回报，也不可能有回报，因此它格外 显得珍贵。“孝顺”德性之珍贵在于：孝顺的人不但肯定了其父母生命的价值，同时。因为不求回报付出的行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尊严。


纯粹的感恩，凸现了人性的尊贵与尊严

在一个现代文明的社群生活里，任何人不能独立于他人而存在，可以这么说，所有我们拥有的东西，都是得直于别人的给与协助，因此，我们随时都必须怀着感恩的心情随时回报。


孝顺，更加肯定了父母的生命尊严，孝顺的儿女也因此而成为更尊贵的人


作者注：

母亲在46岁高龄时生下我，我小时候，常常听到母亲感叹的说他年纪已经太大，恐怕没有希望看到我“成家立业”的一天。
很 幸运的，母亲相当长寿（她于94岁时走的）。我很庆幸在我美国留学回国之后的18年里，每隔一周皆能驱车来回约500公里，回到乡下的老家去探望她老人 家，在老家住上两天一夜，经常单独陪宿她一整个夜晚，得以于她闲话家常。在那18年里，为了与母亲相聚所走的车程，估计大约有16万公里以上（超过环球4 圈以上），虽然有点辛苦，但是也因此，我能够在她老人家人生最后的一大段路上，多出了300次以上两天一夜的相聚，尤其是多出了至少200次以上的长夜之 中的母子谈心，让我一方面能够由长者感受到她对社会、对朋友，以及对子女的爱，以及宝贵的人生历练。虽然她并没有人生的大道理，但是，每个小话题都充满者 90岁老人家出直于人生体验的智慧。在深夜的闲谈中，我曾多次婉转地告诉她，我很感到幸运，以及很感激能生为她的儿子。她也告诉我，如果来世有缘，她很想 在当我妈妈。
我 写此文，最想与年轻朋友分享的人生经验是：母亲去世十多年来，每当我想起她，所有的记忆都想是昨天的事，因此乃会引起我对她非常多的怀念，在怀念之中，仍 然免不了为她的离别感到哀伤。但是现在检讨起来，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从二十几年前，我就要求自己尽我的心力去孝敬自己的母亲，因此，今天，在伤感之 中，至少我能有较少的遗憾 － － 因为，就孝顺而言，在她在世时，我已尽了全力去做好孝顺的许多生活细节，更重要的是，我也已曾经多次对她说出过我心中的话。

世界上还有多少像这样可爱的孩子，未来的主人翁，需要我们的关怀？

读了这一篇关于“孝顺”的文章后，我想做的事并非孝顺父母，因为我并没有把握以前那一段还可以孝顺父母的“机会”，所以心里常感到内疚和遗憾。“孝顺”一词已经遥不可及，我希望来世还可以做补偿。

现在我只能够尽我所能去做“善事”了。

三年了，记得三年前有三位同事通过“世界宣明会”分别助养了蒙古、尼泊尔和柬埔寨的贫困地区的小孩子，以及帮忙提升那些地区的生活水准时，自己也很想能够 尽一点绵力去做“善事”。但是却一直因为自己“钱不够用”；要等自己的经济能力更好的时候才加入善举。三年里面虽然定期捐款于“全国心脏基金会”和“南洋 基金”，但是对自己想要帮助那些贫苦孩童的“承诺”，却还是因为“收入不够、经济状况不允许”，一拖再拖的，没有兑现。

新年伊始，终于决定了，通过“世界宣明会”我助养了一位新疆的三岁小男孩。我想，如果真的要等到自己完全没有经济负担再来帮助其它活在水深火热中、逼切需要帮助的人，即使片刻时间上的蹉跎，也有可能就此耗上了一条人命。既然我无法在短时间摆脱经济上的负担（可能永远都债务缠身），那么就让我至少可以暂时助别人脱困于贫苦的漩涡中。因为，每个月付给这孩子助养费50元，这额外的生活负担就算加诸于我身上，对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然而这笔小数目的“救援金”，却足以让一个小孩子得到妥善的照顾，也能够让他的父母摆脱生活困境。

我很高兴佩君在了解关于“世界宣明会”的宗旨后，也义不容辞的和我“共襄圣举”，马上也助养了一个新疆的女孩。当然需要帮助的孩子不限于来自中国，还有全世界所有贫穷的国度，如果大家也“蠢蠢欲动”的想要伸出援手，不要犹豫喔！马上付诸行动吧！因为....犹豫间，轮回已几番。

世界宣明会网址 － http://www.worldvision.org/

阿嫲

她是我阿嫲

一九一零年生在她魂血中恆久不變的唐山。
二零零四年卒於她骨肉永遠分不開的南邦。


再會、走好…
這一年七月廿二日晚，阿嫲去世。（閩南語意為婆婆。）
爸媽走了三年後，阿嫲終於也被判定陽夀該盡，也該走那隔離冥界人間的奈何橋，喝那忘卻今生的孟婆湯…。

那 天晚上，在公司加班着並意外的在msn上見着妹妹。兄妹倆都已成離家在外的異鄉人，也因此一直疏於聯繫，見了總難免聊起彼此的近況與心情。聽着她道喜也說 憂，一邊與她分憂，一邊也心感欣慰。當她嫁往異鄉時我曾叮囑，無論生活多難擔當，對親人不可報喜不報憂，至少，應對我坦白。想來她並未忘記對我的應諾。

夜深時，正要與妹妹道別，電腦屏幕上跳出她打下的一行字：『外婆去世了…』。妹說，剛接到表姐秀箐打來的電話，報知阿嫲在晚上八點多去世，就剛剛一陣子前…。噩訊降臨，悲慼的情緒緊隨突如其來的消息湧上心頭，只剩自己獨在的辦公室，剎那間變得更沉寂。
當即於妹話別，再打了通長途電話回家，問阿嫲的死因，也問出殯的日子。秀箐姐說，阿嫲前些天摔倒，身體摔傷了，流了不少血，情況一直不曾好轉，今天終於挺不過去了。事發突然，所以出殯日未定，但應該在兩天後…。

掛 上電話後我開始着手安排回去需做的事：查詢飛機航班、向公司請假、發電郵告知總部、再從朋友哪借些錢以帶回去幫補辦理外婆後事的費用…。然後，回到公寓收 拾行李。等待隔天飛離浦東機場。我心裏明白，不管出殯日定在那一天，不管公司批不批假，不管有無直飛航班，明天一定要回去。

…一定要回去送阿嫲她上路。

又一次的道別時刻到了，有人留下來，有人必須要离开。又是一位親人離開了，眼雖不流淚，心難以不哀傷。

在上海兩年的生活中，看過無數上海道別的場面
離開的人對留下的人說：再會。留下的人對離開的人說：走好。

阿嫲走時，連再會也沒說。
我卻想在她肉身還沒最終化為回憶的模糊影像之前，再看看她的臉。然後陪她老人家走完最後一程路，默默在心裏呼喚她：

“阿嫲，走好，走好喔。”





故厝在…

廿四日，我與弟妹一同回到家鄉河邊的故厝（閩南語意為舊房子、老家）。
我遠遠的就能望見故厝，那房子依然是老陳舊並卑微的和與它同樣老舊並卑微的鄰屋們一排的佇立在家鄉的那條老街邊上。

幾年前，故厝的前廳還是爸媽合力經營的雜貨店鋪。

店 內三面牆各立着幾個高大的櫥櫃，由地面往上直觝天花板。櫥櫃有裝上玻璃門的，也有無門式的。店內中間部分，被幾個木架子及裝米的大鐵桶擠滿了，在它們之間 只留數條橫竪不一的窄道供通行取物。最裏邊那面向大門的櫥櫃前，擺着的是爸媽的辦公桌，同時也是付款臺，桌子其中兩個抽屜被充當收銀屜。辦公桌前空留出来 的通道最寬，是方便出入店鋪的主通道。店鋪的前門分左右兩扇，每扇各由幾塊寬約一呎半漆成紅色的鐵製門板聯鎖而成。

那時候，父親總會一大清早的就拉開故厝前門，以最寬敞的門面迎接雜貨店新一天的生意、新一天的開始。直至夕陽開始西下時，前門才又被拉合。通常，天還未全暗時，前門不會完全關閉，總還留着剛好容許兩人側身而行的門縫，留着給一些習慣了傍晚方至的顧客進出。

那時候，起早開門的總是父親，而趕着入夜前將門拉鎖上的卻是我們這些孩子。也並非完全是孩子們急於偸懶，而是孩子也懂憐惜爸媽，該吃晚飯了，該休息了，不要累壞了。無奈，我的父母，尤其是母親，就算被打擾晚間休息的時間，無論如何不會硬拒鄉親或顧客於門外。

很 多時候即使前門已被鎖上，一些顧客和鄉親們仍舊不甚識趣的拍門叫喊着要買東西，我們兄弟姐妹聞在耳裏多半恨在心裏，也不予理會，雖説閉門造車不可有，可是 閉門休息卻不可無。那一聲聲催命式的拍門聲可不能讓爸媽聽到，否則他們多半不忍心拒之不理，往往要靠孩子們群起抗議才不前去應門。

還有一些鄉親，一旦拍門沒結果，還懂得從門縫隙往內瞄，待見後廳燈光明亮人影晃動，便深入暗巷尋到我家後門來。久而久之，他們倒成了識途老馬，一入夜就直闖後門而來，省去在前門耗時耗力拍門的步驟。

對 於習慣乘夜而來的顧客，我們是防不勝防兼且無計可施，可是來者若非相熟的鄉親朋友，我們兄弟姐妹可沒好氣應付，能以“賣完了”或“沒有了”而打發掉的固然 最為完美，但完美的事情恐怕不是沒有了，就是差不多賣完了。為了讓爸媽能早點冲涼吃飯和多休息，我們兄弟姐妹只好輪流接下招呼顧客的任務，心不甘情不願的 做生意，即使不扳着面孔也休想我們好顔相向。
兄弟姐妹幾人，從小就缺了圓滑，長大後也沒學會多少虛偽，如今邁老了總算有些蔆角磨鈍的樣子了…。

會不會是爸媽老早就從孩子們的骨子裏眉目上看出孺子挺不可教，知道孩子們難成經商的好材料，所以等待我們一個接一個的終於可以獨立撐擔自己的生活的經濟需要後，結束了雜貨店的營業…？

我 想應該不是。我相信爸媽從始至終就沒準備將生意傳承下一代，生意的接替或許是留給孩子們的其中一個選擇，卻不會是首要的。雜貨店是爸媽維持家庭撫養孩子的 生存器具，運轉多年，耗力傷身，費神損隂。我相信爸媽更希望孩子們走其他更寬敞的生活道路，少苦少累，別像他們，也莫讓雜貨店成了我們的宿命。我如此相 信，因為我看得見爸媽對於賦予我們教育的堅持。
雜貨店休業後，店內除了三面牆壁前仍然佇立着的那幾個櫥櫃，也就只乘從前的那張辦公桌子，破舊而孤獨的守着它曾經的輝煌。除了一些零星物品，其餘一切多數已經禮送親朋戚友，少數也已賣的賣、丟的丟，不復留存。

雜貨店休業後，我們舉家韆離了故厝，除了阿嫲。

伴隨了我廿幾年成長的故厝，從此幾乎都是門面深鎖，鎖住了的，

還有阿嫲的晚年。






故人去…

曾幾何時，每一次在預期中與故厝靠近，自己就無法分辨一路醖釀回來的感情究竟是苦是酸還是什麽？可是我實在也無法不承認，其中最多的是悲傷和遺憾。

那天，故厝那兩扇紅色脫漆的鐵板門，又一次往左右完全拉開了。阿嫲的靈堂就設在前廳。

雜貨店不復存在，寬敞的前廳，沒了種類繁多的雜貨，沒了形色各異的零食與食品，沒了人進人出的鮮活畫面，更沒有了父親母親生動和勞動的身影…。沒有了的，包括阿嫲偶爾從屋後緩緩而出的腳步。

前廳中央是一望而見的阿嫲的靈臺，以及靈臺上架起的她老人家的遺照。
靈臺後平躺着阿嫲的棺木，靜默的躺在兩個型如方形椅子木支架上。
阿嫲安靜的睡去了，以此容許故厝無言而最後一次的擁抱它的故人。

又一個親人的今世安靜的結束了，以它默默開始的往生…。

我和故厝一樣無言。



－ 健。2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