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一月 31, 2020

装着回忆的书包


 

中学时代,这一款挂肩书包是男生最喜欢的其中一个“装备”,流行程度就如“冯強”篮球鞋(帆布鞋)和“蜻蜓牌”羽毛球鞋那样, 大家都喜欢。分别就在于没人懂得这书包是啥品牌?

人死留名,书包留遗恨。

中学时期我们穿的是白色衬衫和绿色长裤的校服,完美配搭绿色书包和白色“冯強”,感觉就是厂商为我们中学生量身定制似的!

流行,就是一模一样、如出一辙的意思。大家都穿一样的、用一样的,照猫画虎,没有别出一格的家伙,走在路上想认个人都难。

我们其实也不懂流行是啥,看到朋友穿,自己若也穿一样的就是死党,没人会去争风吃醋,嫉妒或妒忌。

后来大家也开始觉得书包太单调,所以开始有人在上面画图案或写字,画功好一点的,大致是都画一下咸蛋超人或李小龙之类的英雄,才艺麻麻的人就随便拿些零钱画圆形之类的图案。写字的人比较少,因为怕家丑外扬。

我就不说我在书本上做了什么,家丑嘛~~!

再后来不知道是哪一位仁兄发明了书包带绕过颈项,将书包背在后面的方法,一时之间风靡全村,大家立马有样学样,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反正我们在书包上花上好大功夫,就是没功夫读书。我们到处背着书包,可书包里没装几本书......

幸好,里面还装着回忆。


星期四, 一月 30, 2020

电话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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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绞尽脑汁不停地想,总于想起老家的电话是放在饼干桶上面的架子上。0388913789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店里的号码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

什么时候我们家(杂货店)才有电话? 年代久远我太小,记不得了。最初我们使用的是拨盘旧式电话。

家里还没安装电话时,如果要联系远方亲戚朋友,我们会拎着一手零钱到有公共电话的洋货店或者是餐馆去,没有电影里排队等着打电话的情景,因为那个年代除了疯子才会有事没事将辛苦挣来的钱拿去打电话。

以前,申请电话不难,一样每个月要付租金。比起这个免话费的年代,电话可不是随便就拨打的玩意,许多父母都严格把关,不让孩子使用电话,就是怕电话费贵。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偷偷打电话给情人,被父母责备甚至鞭打一顿的“趣事”,时有听闻。

我小时候也时常拨打电话,就仅仅是“拨打”,闹着玩而已。我喜欢把食指头塞进去转盘的洞,顺着时钟方向往下转一圈到尽头,然后 将手指抽离,看着拨盘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往回转,太有趣。

拨盘上有十个洞,每个洞有一个数字,1234567890,我喜欢的数字是1,可是最长拨的号码是0,因为0要回到原点的距离最远,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也不清楚有几个哒哒,反正听了很爽!

在帮忙顾店的时候,如果电话铃声响起,我马上启动凌波微步,一下就放下手上的工作,然后再三两下拐过顾客和地上的杂货,迅速逼近电话,施展一招小擒拿,话筒手到擒来!

我明明知道“人家”找的人永远不会是我,也要冲上去把电话筒夹在脖子上,说声halo,然后大声喊道:妈妈,电话!

那种古代“铃铃铃”的电话声,在开始接触到现代化的童年,是如此悦耳动听。

到了现在,我的手机铃声依然少不了这种古早铃声,童年经历过的事,无法忘怀,也期望可以找回快乐的旧时光。

电话普及后,大部分的顾客都会打电话来订货。母亲在饼干筒上面放了一叠废纸,让我们记录订单。而这时候,父亲在电话旁也钉了一个小日历,方便我们在写订单时查看日期。

多年后,在我认识喜欢的女孩时,电话也已经改成按键式。公共电话到处林立,不必再去洋货店和洋货店老板分享甜言蜜语。那时,公共电话也已经可以插卡,再也无法体验转动拨盘给心爱女孩的那种心情,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就如心在雀跃跳动着的声音,等待话筒传来女孩的柔美话语。

旧式电话属于童年,与爱情无关。

星期三, 一月 29, 2020

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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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们一家都住在杂货店里,杂货店有两层楼,店铺前半部是售货区,后半部则是储藏区,饭厅、厨房和浴室(我们都说冲凉间)。

店铺前半部的楼上是我和哥哥的房间,其实就是在一堆货物中架起的一个空间,里面除了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大桌子让我们做功课。这里曾经是我家的客厅和房间,以前店的后半部还没建造之前,我们一家大小都挤在这个小空间生活。

店铺后半部是后来新建的,楼上是父母亲、姐姐和妹妹的房间和一个客厅,客厅里有沙发、桌子、收音机和电视机。

每一个清晨五点多,早起的父亲在准备就绪后就会到前面开店,我如果早起的话,也会帮他打开店门。

派报人总会把报纸夹在店门的夹缝中,父亲把报纸取下,打开店门后就会坐在柜台翻阅报纸。安静的凌晨时分,除了父亲翻动报纸的声音,还有街坊骑脚踏车和摩托车经过时发出的声音,当然也少不了他们热情的招呼。

柜台右边挂着一个时钟,没记错应该是东方石英Oriental品牌的时钟。时钟下面挂了一幅日历,父亲坐下来阅报之前,都会先撕下一页日历,宣告新的一天开始了。他将日历纸随手放在柜台边的旧报纸堆上面,有时候会拿那些日历纸做草稿或记录顾客要购买的菜单。

日历上时常会有父母亲写的字,因为日历是他们的记事本,他们会将重要的日子预先写在日历上,当撕下日历时,提醒就会浮现在当天的日历上,这个做法,我还沿用到今天。

小时候我喜欢在日历纸上涂鸦画画,长大一点就在上面练字。虽然经常看着日历,除了懂得初一十五要提醒父母亲拜祭神明,日历上隐藏着的传统文化一概没学会,想起来还真是可惜。

日历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时钟早已经被丢弃,老家也抵不过发展趋势被铲平......

日历旁边父亲翻动报纸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星期五, 一月 24, 2020

鹰塔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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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以前,老一辈都是喜欢穿線条纹長褲和背心上衣做生意。

关于这一个“穿衣潮流”, 或许是中国下南洋的先辈从家乡带过来的衣服和“习俗”,我没有特地去找资料。只知道大家都叫这背心为“鹰标背心”。

以前,父亲也是每天穿着“鹰标背心”,但是他从来不穿条纹长裤。当我长高了以后,也学父亲穿起了“鹰标背心”。

“鹰标背心”有两个款式,一种是打孔一种直线条,平凡又简单的白背心。父亲不喜欢打孔的款式,所以我也没穿过。后来,我和父亲在杂货店里都穿着“鹰标背心”,只差没将宝号“萬源”绣在背心上,将背心当做杂货店的制服。

中学时期我对背心的喜爱有增无减,因为天气炎热,穿上背心透气舒爽,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时我爱上了跑步和健身,跑步时流下的汗水紧抓住背心贴在身上的那种感受,让我觉得似乎有耗不尽的体力,非得汗流浃背誓不罢休。

“布料其少”的背心也能够将碩壮的体型展现出来,让我心里欢喜又产生莫名的自信。

这就证明了乡下孩子的单纯,快乐可以来自一件最便宜的背心和那简单的头脑。其实乡下人都劳动惯了,谁没有强壮的身体和线条优美的体型呢?现在想起来就显得尴尬了。

不过,也因为有这样的“自嗨”,我干起活来很卖力,特别喜欢搬运重量高、体积大的货物, 粗重的工作才能展示粗壮的身材!白米、白糖、食油、汽水等等,我来扛!

我这股乐在其中的傻劲,也的确省下父亲不少力气。

然而离开家乡后,“鹰标背心”渐渐地被我冷落了,从此不再穿上它,也渐渐被淡忘。



新年快到了,身边的朋友们好像都还看不清局势,疫情蔓延开来,每天超过四千宗的感染例,可是还有许多人忙着采购物品。

朋友问我说年货和新衣都买了吗?我莞尔一笑,心里想着,大过年的时候不去拜年才是给所有人最好的祝福。

不过也因为朋友的一句“买了新衣服吗?”, 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现,让我想起了“鹰标背心”. 于是我上网购平台搜寻,找到了久违的“鹰标背心”后,下单买了。

如今手握着背心,感觉背心的布质变薄了,可是手指触摸到的是一种久别重逢却又沉重的感伤。

穿上背心,被一张薄布包裹,温暖了心房,那是对父亲深深的怀念。

星期二, 一月 14, 2020

小学生週记

 



星期日早上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妈妈在楼下大声叫我起来,她叫我去猪寮(猪圈)帮阿嫲喂猪,还叫我记得要跟猪冲凉,我就提着昨天晚上邻居家收回来吃剩的饭菜一个人去猪寮。

我的家在河边,猪寮建在河上面,阿嫲说这样就不必怕猪乱大便,直接用铁桶把河水吊上来,把大便冲进去河里面就可以了。阿嫲还说如果要跟猪冲凉一样可以用河水,不要用家里的水,家里的水要钱的;所以猪就用有自己大便的河水冲凉,我回家后才用要钱的水冲凉。

家里去猪寮的路边有很多番薯叶,听老人家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可是阿嫲说野番薯叶子猪很爱吃,又不用钱的,叫我一定要採,採多多,假如猪吃不完记得要带回家,阿嫲可以煮来吃。所以我每次都採很多番薯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採都採不完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不要,就只有阿嫲和猪要。

那些猪每天都在睡觉,好像死猪那样不会出声,可是到了吃饭时间就吵到像猪那样,我都还没倒东西给它们吃,它们就乱乱叫乱乱撞,一直要爬进去长长的木盆里面(猪槽),害我一直把东西倒在它们身上。猪吃饱以后就会大便,然后我就把绑在木柱的铁桶丢下河里,把河水捞上来给猪冲凉冲大便。有时候河水很浅拿不到水我就不管了。

今天我看到有几只猪已经变很大只了,下个礼拜阿嫲一定会把它们卖掉,那个时候阿嫲就会买红豆冰给我吃,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


小学时最害怕写週记,因为脑子里从来没想过要读书写作文,更没有题材,一个如此清寒、单调又一成不变的童年,除了玩乐、养鸡养鸭养猪养鱼、打豹虎打架打蛇(是的,很多蛇)就是上学找朋友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週记是千篇一律,如有雷同,绝对不是巧合!

以前乡下的小学师资匮乏,水平低落,可以写出一篇像样的週记已经“很厉害”,更别说要文法顺畅和正确的词汇。